漫想

(持續整理中)
生命的意義不容閃躲,自然的召喚,躲避生命的意義固然能活著,但在自由的現代,如果閃避要因什麼而活?什麼都能做也什麼都不能做,這樣惘惘活著的現代,小確幸過活是自然的依賴。不像我們的前一代,只要活著本身就是恩典,生命做的一切事情就是讓自己活著,而王爾德認為這毫無意義。飛機上看見燈的線路,人工的夜的美,夜晚微光的光指引,變成一種抽象的嚮往。承認生命有意義,但不陷入意義一定隆重神聖的陷阱。沒有意義也可以過,為生活忙碌的人不需問這個問題。自私的基因下形成的傳統,基於血緣的價值觀,迷因:價值觀的形成,意義是有外在自然因素形塑的,不同的環境認定不同的意義。我們原本就依自己的喜惡活著,技術持續帶來小確幸,持續有新鮮事讓心神不必專注在生命的意義。塔可夫斯基說,生命意義之類的事只有在痛苦時才會想到。時空背景:在國外總是在想一些事,時間有限,責任不多,比起平常更接近生命核心的情境。每次造訪日本的古剎,均感受到長遠的傳統在守護著一種人生的解答,最核心的探索隱身在生活的四周。小確幸耗盡後,意義的問題自然浮出來。基本的問題:是自創自定,還是基因和迷因賦予人?有人活著只因一種內在的衝動,或是因情感的連帶,只有當這些動因都不足夠時,才不得不問人生意義的問題。舞鶴說:無思無想床上過。如果人們已經滿意於人生的意義,似乎沒有去質疑的必要…問題是,他們將認定的意義強加在別人身上。
「當一個人快樂的時候,他對人生的意義,以及其他關於永恆的主題,通常漠不關心。這些問題只在人之將死前才該去問。可是我們不知道人生何時會結束,所以總是匆匆忙忙。最快樂的那些人,從來不會去問這些該死的問題。我們為了追求意義,而對生命提問,可是到頭來,我們卻需要用奧秘來維護簡單的人性事實。」
對後期的塔可夫斯基來說,西方社會的價值中立、不干涉變成只求吃飽喝足,對意義無感和冷漠。於是我們有了兩個極端:生命意義驅使一切,和意義無謂僅需隨性生活。若要界定,意義能驅使人特意去追求生活所需之外的事,超越自我的追尋:不修行不可能達到永恆的解脫,不獻身國家就沒有(中華|德意志)民族的偉大復興。深信的人亟欲施加意義予他人身上,即使施行霸凌與侵略也在所不惜;此時意義與利益便已無涉;希特勒說如果歷史證明德意志不是主人民族就應徹底滅絕。 自然賦予人以根性,根性使人見到美好而感動。看見自然的美而發展成繁複的藝術,體會片刻的寂靜而想像永遠的解脫。欣喜於文明進步而希望永續發展。意義來自想像超乎個人的事情,而非切身利益。「生命的意義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」蔣公為我們宣佈。若他真信基督,當不會如此宣稱才是,繼起的生命上帝早已創造,意義僅在得救。但不論如何,宇宙繼起的生命如此巨大遙遠之物,便在此宣言裡面與生活建立了連結。「一個不再為交通困擾的世界」,就我而言,不過是減少了技術帶來的禍害。讓現代通勤生活要求的兩點之間來回移動,從現代生活造成的交通壅塞中解脫,一種修護的機制罷了,但科技的信奉者能為它賦予意義,一種理想世界的投射。 回到痛苦,小確幸的生命和意義的生命,都源自某種滿足,但世間也擅於製造痛苦:不懂苦的所造不懂閃避,於是被天擇削減,於是身體的苦成為生命的必然元素,這是演化的可悲事實,而且在可見的未來恐怕難以扭轉。